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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約會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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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約會聖地。

甘望舒把手背在身後, 低下頭扮演無辜。

蕭津渡忍了會兒,說:“望舒,誰教你的, 天天擱我面前演戲。”

“……”

“好好一個人給你耍得團團轉。”

“……”甘望舒委屈地說,“我一個人的時候是挺良好的老百姓,跟你在一起不到一個晚上我就有千宗罪需要槍斃了。”

“……”

蕭津渡低頭笑, 憋了半天的氣那一刻煙消雲散,低下頭把她的小身子一攏, 從墻角撈起來, “好了好了, 我開玩笑的,你哪有罪,都是我,我老給你定罪我罪該萬死。”

“嗯。”

“那出去吧, 一會兒雨停了咱出去買點衣服。”

“我可以回去的,還大費周章趁雨去買衣服。”

“不行,我大老遠飛過來安慰你不更大費周章嗎沒良心。”

“……”

蕭津渡走了兩步, 回頭把原地不動的人一把撈走。

甘望舒像個囚犯, 跟在他身邊被動地挪動委屈的小步伐, 挪著挪著就出去吃她的水果蛋糕茶了。

來時明明胃很膩, 但是他家裏的東西都好吃,蕭總甚至已經知道她愛吃芒果味兒的蛋糕了。

蕭津渡就坐在她對面看雨, 愜意得不要不要的。

中間甘望舒收到二哥的消息, 問她人在哪兒, 雨這麽大要不要去接她。

甘望舒偷摸回覆:“不用了二哥, 我開車出來的,和一個朋友見面。如果太晚了我今晚就住在朋友家就行, 就在附近,你不用擔心我。”

“好。註意安全,有事找我。”

收起手機,看對面蕭總眼神奇奇怪怪註視著她,甘望舒不理解:“怎麽了”

“甘銜清發消息給你”

“你怎麽知道”

“這大晚上大周末的,總不會在忙那個坑爹的工作。”

“……”

“別跟他走近人家又不是單身,你明天搬過來住。”他略帶嫌棄地道。

“……”甘望舒心想,她搬過來住會被二哥打死吧,雖然他向來溫潤如玉連被她罵都舍不得罵回來,但是她可不敢去和二哥說我要搬去和別人住,他就算不生氣,簡簡單單問一句是誰她都一個字答不上來。

“嗯”

“不行,我不知道怎麽跟他說。”

“這有什麽說不了的……”

“別說了。”她嘟嘴。

“……”

蕭津渡沒轍,誰讓自己沒骨氣呢,還能真的強硬擄過來嗎

真是煩死甘家的人了。

雨是在一個小時後停的,甘望舒也吃吃喝喝飽了。

蕭津渡換了身衣服,拿起她的大衣給她披上,把人帶下樓去。

電梯在三十六層由下急速飛落,通透的玻璃鏡面倒映著兩人當下的狀態,甘望舒規規矩矩站著,隔壁蕭總手插大衣口袋,斜眼瞅她。

“瞅什麽打你哦。”她說。

蕭津渡:“打唄。”

“……”

“打死我,看誰還對你這麽好。”

“……”

甘望舒抿著唇,沒再說話。

蕭津渡連忙把手拿出來,摟上她的肩,低頭不在再靠著鏡面對視:“開個玩笑的,望舒,對不起。”

她吸吸鼻子,低下頭。

“望舒,我開玩笑的,”他悔恨得很不行,“對我們望舒好的人多著呢,我不是覺得沒人對你好,不是的。”

甘望舒低喃:“就是沒人對我好,除了媽媽,甘家的二哥,就只有你對我好。”

“我還排在那個姓甘的後面”

“……”他松開了她,“你最好來哄哄我。”

“……”甘望舒擡頭,扭過身看他傲嬌別開的臉,笑出來,最後徹底整個人湊到他面前去。

蕭津渡轉過身背著她,甘望舒又追上去。

鬧鬧騰騰的電梯到了,兩人別別扭扭地你追我趕出去了。

“走慢點,地上有水。”

沒來得及擦幹的地面甚至倒映著她俏皮跑動的身影,蕭津渡一邊心驚膽戰大步流星追上去一邊覺得好看得很,他家望舒連地上的倒影都是迷人的。

開車到附近商超,兩人找了一間女裝門店進去。

蕭津渡從小到大就沒進過賣衣服的店別說是女裝了,一進去就在黑色裝潢的店裏被那些繁覆華麗的衣服弄得有些眼花繚亂。

他不懂為什麽店裏要弄黑色的,顯得高級也不懂為什麽黑色的店裏都是些花裏胡哨的衣服,他的望舒更喜歡穿簡約款的。

有錢沒處花的感覺真的煩。

甘望舒去買貼身衣物,她沒逛,直接找到店員說給她拿一套免洗一次性的,末了發現身上沒帶手機,咬咬唇,回頭去找蕭津渡。

他站在最角落的一件白色風衣面前,待人來了就歪頭和她耳語:“望舒兒,買衣服嗎”

“我有外套的。”

“我發現,你穿白色是真好看,”他掃一眼她身上毛呢布料的白大衣,“我們望舒穿得跟個小仙女兒似的。”

“……”甘望舒臉紅起來,推著他到櫃臺去,“結賬了結賬了,我發現我的手機丟在你家裏了,今天要主動花你錢了。”

走兩步,她回頭看著那個模特身上的風衣。那是她沒買過的款式,白色的,很修身,貼著模特高挑的腰線,渾身沒有多餘裝飾,只在脖頸處用一排珍珠做紐扣,衣服質感垂墜如熒光流瀉,在忽然拂來的夜風下擺動似水流。

店裏是全黑裝潢,模特立在那兒,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氣質吸引著她,或者說吸引蕭津渡。

她在蕭津渡掏錢時,含含糊糊地說:“你覺得那件風衣好看嗎”

“好看。”

甘望舒:“那我買了吧。”

蕭津渡挑了個眉,一下子就把遞卡的手轉了個圈,往後角落一指。

店員利索地去取衣服。

甘望舒笑起來,偷摸在沒人地方和他耳語:“我也發現它挺好看的。”

“是吧是吧,我眼光不錯的吧。”

她沖他笑。

蕭津渡今晚的心情簡直絕了,看著她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認識一遍,然後挨個送她面前給她挑。

笑起來真好看,他家望舒。

店員很麻利,很快他就拎著衣服慢悠悠帶人出去。

甘望舒迷路了,忘記剛剛來時的電梯在哪兒,她閑來無事就自己沖在前面找,蕭津渡隨意在後面跟著。

路過一個樓層導航牌子,掃了眼,他又拿出手機折騰了一下。

“電梯在那兒。”甘望舒回來帶他。

進去後,甘望舒發現蕭津渡摁了頂層的按鈕。

“去上面幹嘛我們車子在地庫。”

“上面有個電影院。”蕭津渡把手機給她看,“看個電影望舒。”

“……”

這個事情,這個事情太超出甘望舒的想象力了——和他看電影。

但是他這個先斬後奏的家夥已經買票了。

電梯門開,蕭津渡直接不由分說地把她拎出去,“看看唄明天周末,電影放到淩晨一點半,不算晚,這樣的雨天看電影最爽。”

“……”甘望舒也不知道拿什麽來拒絕,只能被動地挪著僵硬步伐隨他進了影院。

蕭津渡買的一個國產片,在國內放映過,似乎還挺火的所以出口北美了,甘望舒聽過,沒看過。

直到電影開場她還在拿蕭津渡的手機看劇情簡介,發現是個現實向帶點文藝的愛情片,海報上有一句話——愛到最後剩下什麽

甘望舒指著海報問蕭津渡:“你覺得愛情到最後剩下什麽”

蕭津渡瞥了眼:“我能知道”

“……”

“你問我點金融知識吧。”

“……”甘望舒差點笑死,把手機塞回去給他,“你就抱著你富可敵國的財產終老,老死吧。”

“我這不是學習來了嗎”蕭津渡拎著手機抵在腿上,懶懶散散道,“還沒學習你就要我答案,我也不是神童啊。”

她掩唇笑得不行。

放映廳裏統共沒幾個人,甘望舒環視一圈,發現加上他們倆才十個,分布在巨幕廳四周,每兩個人圈出一個自己的根據地。

她壓低聲音說:“你看這天氣也只有瘋瘋癲癲的人來看電影了。”

“管別人,學習,來,開始了。”蕭津渡指著屏幕,“看,一會兒互交答案。”

“……”

甘望舒專註看起來。

隔壁的男人往後一靠,坐姿格外閑散,手搭在她椅背上,微微偏著腦袋,看得似認真又漫不經心的。

甘望舒倒是很認真地看著每一幀畫面,回想起來,她有一年沒看電影了,上次還是在去年單葉心生日的時候。

甘氏的這份工作,說到底讓她忙碌不少,盡管是周末也沒太能全部安排給娛樂時間。

有時候想想,沒了公司也不失為一種獲得,至少能有一段時間跟著蕭津渡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怕那時候蕭津渡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兩人早已經分崩離析,再也不見。

忽然,肩頭一重。

甘望舒從大熒幕上男女主怒目相向指摘對方過錯的畫面裏抽離了思緒,偏頭。

蕭津渡靠上了她的肩,睡著了。

她屏住呼吸,忘了眨眼地靜靜看著那副忽然近在咫尺的五官。

知道他好看,但是忽然逼近卻有種讓人心跳如雷的震撼,或者……驚嚇,好像是什麽東西撕破了距離沖到眼前,沖到心裏。

那一刻有種為了他的五官而心動的膚淺,所以甘望舒又回頭去看電影,只是過了不到十秒又去看他。

怎麽忽然睡著了他在飛機上沒有睡覺今天白天也沒有睡覺

在超市的時候,他好像說,他心裏終於舒暢了。

那是不是,他在機上的十幾個小時裏一直在想著她的事想著她為什麽事難過又為什麽和甘家的人住在一起,宋此洲肯定跟他說了,他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飛機上沒有睡覺,回來後也沒有倒時差,直到此刻,帶她大晚上冒雨出來買換洗衣服,心血來潮又想看場午夜電影,看了不到半小時就睡著了,還說要互交答案呢。

睡就睡吧,只是……

她以為看電影已經足夠親密了,沒想到影院果然是男女約會聖地,還能靠在彼此肩頭……是她膚淺沒經驗了。

但真是親密太過頭了,他是覺得他是男人嗎如果反過來,她靠到他肩頭睡覺,那是什麽場面……不就妥妥的,一對。

她忽然想到來之前的衣帽間裏,他說的,理想型是,不氣我型。

他每次都說她氣他,但是他其實卻一直樂此不疲……

不知為何,甘望舒忽然拿出手機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一句話——男人靠在女人肩上睡覺是為什麽。

搜索引擎肯定沒有這樣感性與理性應當並重交融的答案,倒是有一個網站上有個相似的問題提問,底下答案五花八門,有個高讚回答說:喜歡咯,一是對喜歡的人下意識放松,二是故意制造親密,壞得很呢這種男人。

甘望舒接下來也不知道這電影具體在講什麽了,只知道男女主角一直在吵架,分手覆合一段時間又吵架,從頭吵到尾,兩人都指責對方變了。

最終分開時,女主說她八年青春餵了狗,詛咒他死。

畫面變白,鏡頭拉遠,回到青春時光裏校園裏的青澀對笑,那時的藍領白襯衣白底格子裙,是最好的情侶裝,往後彼此的身上都太過華麗,沾染了煙火氣也沾染了雨水,有了別的味也濕答答的,不舒服。

電影散場,那餘下的八個人稀稀疏疏起來。

發現還有彩蛋,甘望舒也就沒有起,想著讓蕭津渡再睡兩分鐘。

他卻在這時候醒了,身上的衣服滑落到他腿上。

蕭津渡一手摁住那件他刷卡買下的風衣,一手摁著酸澀的眉心,完了又忽然往甘望舒肩頭倒了上去,仰頭望天,“真舒服。”

“……”

她斜睨他:“是吧,我快肩周炎了。”

“……”他低笑,側過臉,灼熱的呼吸拂在她脖頸間。

甘望舒癢從那兒開始,四肢百骸都彌漫起一層熱浪電流,都是麻的。

“起來。”她說,接過那件新衣服折起來放入袋子。

蕭津渡:“沒放完呢。”

“那是彩蛋,你全程沒看,看這個東西能交作業嗎”她把袋子塞他懷裏讓他拿著。

蕭津渡:“多少分也是分啊你別剝奪我學習的心。”

“……”學渣借口一個又一個。

彩蛋放完了,蕭津渡被她推著起來,拎著兩袋衣服磨磨蹭蹭從樓梯上下去。

空無一人的放映廳裏是倆人的腳步聲,和討論作業的聲音。

“愛情嘛,當然是越來越愛了,”蕭總邊走邊裸考,“不是有個詞叫日久生情那一開始愛的人當然更愛了。”

“小學生都答不出如此膚淺的答案,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沒聽過嗎”

“……”

蕭津渡走在前面,先她兩步在門口等她,人一靠近就把她一撈,邊走邊道,“這不是沒結婚嗎談戀愛而已,誰家談戀愛就那麽鬧得慌啊,不愛就分唄有什麽好鬧的。”

“那你是無情加理智那一款的。”

“我還無情了。你說,愛情最後是什麽。”

“罵,女主角咒男主出門被車撞,咒他得癌癥,英年早逝。”

“……”

“男主說她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這些年在她身上已經感受不到當初的悸動,她氣得說青春餵了狗。兩人互罵,互相詆毀,再也不見。”

“……”

蕭津渡梗了半天說不出什麽,到車上的時候,他終於有了總結:“小學生電影不看也罷,睡覺是挺好的。”

“……”

她瞄他:“你白天為什麽不睡覺倒下時差。”

“也沒覺得困,剛剛就覺得電影院很安靜,你在身邊,有枕頭,就覺得眼皮忽然很重。”

“……”

她扯扯嘴角,點點頭,看著車子開出了商場車庫,往外淌著又急切的雨回公寓。

蕭津渡忽然騰出手開了音響。

甘望舒說:“沒兩分鐘就到了。”

“聽聽又不費電,咱一會兒在車裏聽完再上樓。”

“……”

他車裏音樂是聯網後隨機點的一個國語老歌列表,自動放了一首發行於兩千年的“你最珍貴”,張學友高慧君的男女合唱。

我會送你紅色玫瑰/你知道我愛流淚/你別拿一生眼淚相對

未來的日子有你才美/夢才會真一點

有時候甘望舒都覺得老天比她更知道些什麽,在合理安排一些他很爽的節目,因為她此刻在昏暗的車廂裏也能註意到開車的人在聽到這樣的歌詞後噙起的嘴角。

可是之前幾次和他打探他為什麽對她好,他總有合理到完美的借口,如果沒有,她怎麽會在這個雨夜陪他在這荒唐地聽情歌。

4分48秒的曲子果然在他們的短途回家之旅中放不完,所以蕭津渡到了不進車庫,在附近雨夜裏兜起了風。

甘望舒:“你別為了聽歌三過家門而不入。”

蕭津渡:“我又不是大禹,我要三十過。”

“……”她氣笑了,索性靠上車玻璃看車外,耐著性子安安靜靜陪他聽。

“說起來,我還沒送過你花呢,望舒。”

“……”甘望舒故作冷靜地說,“又沒生日,送什麽花。”

“非要生日才送,那多俗氣。我明兒給你送哈,你以後少氣我點。”

“……”

送你紅玫瑰=別氣我=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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